（一）白求恩的人生轨迹

    “思想”，是思维活动的结果，属于理性认识，一般也称“观念”。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思想，一切根据和符合于客观事物的思想，它对客观事物的发展起促进作用；不根据和不符合于客观事实的思想是错误的思想，它对客观事物的发展起阻碍作用。白求恩的思想是十分活跃的，他不墨守一定的思想定式，根据社会环境的变化，形成不同的思想观念。他一生的思想画出了一条鲜明的轨迹，他的思想支配他的行动。“轨迹”( Locus)，几何学把所有满足某种条件的点所构成的图形叫做具有这种性质的点的轨迹。例如，平面上离定点有定距离的动点的轨迹是圆。轨迹就是车的辙迹，比喻途径，亦比喻人生经历的或事物发展的道路。白求恩的人生轨迹，如果就其主导思想而言，是一条向前向上延伸的直线。

    白求恩人生轨迹的第一个点是：下决心要掌握胸外科的新技术来拯救肺结核患者的生命。诺尔曼自幼就确立了日后的志向，他要像他的祖父（亨利·诺尔曼·白求恩）那样，当外科医生。他长期憧憬外科医生的名誉地位，学习、研究、观摩、发表文章、讲演、发明手术器械，不懈的追求，使他终究成为北美有名的胸外科专家，担任了医学界的要职。即使遇到突发的肺结核和婚变，仍决心不改。自身的肺结核，反而激发他为结核病服务的决心。

    轨迹的第二个点是：倡导医疗社会化。

    在其行医过程中，他发现有两种肺结核：一种是阔人的肺结核，一种是穷人的肺结核，结果总是阔人恢复健康，穷人送命了事。他深深地感到在这样拥有大量财富的社会里，却有人如此贫困，患病后无钱交付医疗费，真是不公道。他对社会的不公道和对资本主义世界统治阶级的虚伪十分义愤。在他的脑海中，保健事业对每一个加拿大人，不论贫富都应该一视同仁。他满腔热忱，想要纠正这种不公平现象。

    白求恩在1936年4月12日的讨论会上发表讲演说：“在我们这个配合得很密切的现代工业社会里，并不存在所谓私人健康——所有健康都是公众的。一部分群众的疾病或机体的失调都会影响到所有其他人。”这是因为第一，工业社会的生产活动是集体的社会性的，很多人在一块儿，给传播疾病造成了极方便的条件。第二，交通运输发达，人口经常大量流动。第三，人口居住密度极大，社区、学校、幼儿园、图书馆、商店、餐馆、旅社等都是人们聚集的场所。第四，观念及习俗的转变引起生活方式的转变等等。

    于是，他提出“医疗社会化”的主张。他认为，提供健康保护的最好方法是改革产生这种不健康状况的经济制度，消灭无知、贫困和失业。由个人来负担自己的医药费用的作法是行不通的。政府应认识到，保护人民健康是对公民应尽的首要义务和责任。取消或限制私人行医，让我们把盈利、私人利益从医疗事业中清除出去，使我们的职业因清除了贪得无厌的个人主义而变得纯洁起来。医务工作必须成为传统的，一贯利于他人的人民健康的捍卫者。

    医疗制度社会化意味着：保健事业成为像邮电局、法院、学校一样的公共事业；它要由公共基金来维持；根据病人的需要使所有人都能享受医疗；医务工作者由国家支付薪金和养老金；医务工作者实行民主管理。

    他为医疗社会化奔走呼喊多年，占去了他一生中宝贵的时间，是他人生轨迹中一个重要的点。

    轨迹的第三个点是：参加共产党。

    他于1935年去莫斯科、列宁格勒出席国际生理学大会，他参观了苏联许多医院和诊疗所，印象颇深。回加拿大后，他便投身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学习。从此，他找到了长期求之不得的答案——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是不可能实现人人平等享受医疗保健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人类社会发展历史的科学告诉人们，腐朽的资本主义必然要由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制度所替代；共产党的最终目的就是实现共产主义，到那时全人类都将彻底得到解放，实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那时人们的医疗保健也必然彻底解决。他不仅用科学态度行医治学，而且用科学态度去解剖资本◆◆◆◆◆主义社会，这表明他认识社会的广度上和深度上有了一个飞跃，不仅掌握了生理学、医学科学，而且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白求恩加入了共产党，他具有了更雄伟的奋斗目标。他此时的斗争实践，不再只为社会上少数结核病人争取医疗保健权而奋斗，而在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白求恩的人生轨迹，是白求恩的世界观、人生观发展的过程。是围绕着“医学”不断探索、追求真理的过程。白求恩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他的人生观有3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生物医学阶段。二十世纪初期的医学是以生物医学为基础的医学。把人体的一切疾病被看成生物学的改变。1935年他当选为美国胸外科学会会员和该学会五人理事会理事。在那个时期来说，他基本上掌握了那个时期的最高、最新的医学知识成果。但是他遇到了障碍，好医术，没有病人来看病；即便有看病者，已近晚期，无法治疗。这种医学还有什么用呢？第二个时期，是社会医学阶段。他不满足于只从医学本身去探索，而从医学经济学、医学社会学、医学伦理学等多方面去探索，提出了医疗社会化的设想。这个设想，又行不通。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怎么允许搞社会主义医疗制度呢？最后，他找到了马列主义，成为一名共产主义者。

    这3个阶段是相互区别，但又相互联系的。每一阶段都以前一阶段为基础，每一阶段都比前一阶段有所提高。

    （二）白求恩的医学和社会观

    白求恩认为，医学与社会经济、社会生产、特别是与人们生活的关系极为密切。文艺复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兴起以后，资本主义的早期，劳动过程主要是手工劳动，资本家加强对工人的剥削，工人劳动条件恶化，劳动负担加重，健康水平下降，患病率升高。后来，机器的资本主义使用，却给劳动者带来了新的灾难。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出现了许多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在工人聚居的贫民窟中，经常发生天花、霍乱、伤寒等烈性传染病，造成大批人口死亡。19世纪欧洲的一些大城市因上述传染病的流行而成为恐怖城市。由于卫生条件的恶劣和卫生设施的不足，肺结核的流行也成为严重危害人们健康而无法控制的灾难。尤其是资本主义制度遭受经济危机——通常叫经济萧条时，就会出现许多令人不安的现象。某个国家生产的食物超过人民的消费量，但同时却有千千万万的人在挨饿（他们甚至烧毁咖啡，杀掉肉猪，付钱给农民要他们不种小麦和棉花）；制造商们生产大量服装卖不出去，而同时却有千千万万人衣服褴褛。每当经济萧条出现时，医疗事业不可避免地要经历资本主义世界其他部分所经历的几乎同样的危机，也会出现几乎同样有意思并令人不安的现象，这可以概括为“对疾病的科学知识有余而健康不足”。几百万人在生着病，几十万人在忍受着痛苦，好几万人因缺乏适当的医疗而夭折。而这种医疗本来是现成的，只是他们付不起钱。穷人付不起钱，只好挨饿和没有健康保障；医务人员因无人看病，没有经济保障也得受罪。白求恩说：“应当把医学看作镶嵌在社会结构中不能从中分离的东西。它是一定的社会环境的产物。任何社会结构的基础都是经济。”资本主义国家的医药卫生也不可避免地按着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运行。19世纪末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经建立了自己的物质技术基础，已经进入成熟时期。正如恩格斯指出的：“霍乱、伤寒、天花及其他流行病的反复不断肆虐，使英国资产者懂得如果不愿意同自己家人一起成为这些疾病的牺牲者，就必须立即改善自己城市的卫生状况。”（《英国工人阶级》）。资产阶级为了长治久安的需要，大批人口过早死亡和劳动者身体素质的衰退，显然不能适应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的需要。19世纪30年代以来连绵不断的要求增加工资、改善劳动条件、限制劳动日长度等经济斗争，资本家也不得不以增加卫生福利设施作出让步。所以，从19世纪末开始，工人的卫生福利逐渐地得到加强。工人享受的卫生福利费用，都来自工人缴纳的税收或保险费。都是必要劳动时间创造的价值的一部分。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医学进入近代医学阶段，卫生设施普遍建立，一些长期危害人们生命健康的烈性传染病得到了控制，人们的健康水平也显著提高，卫生事业的社会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白求恩在医疗实践中发现，资本主义时期的疾病已经不同于封建制度时期疾病的发生、发展规律，那时，封建制度时期自给自足的经济占据统治地位，封建割据，农奴附着在土地上，人口无法流动，疾病也不易传播；而资本主义时期却大不相同，大工业生产，敞开了疾病传播的大门。工业生产让同类工人患着同一种职业病。疾病是群体性的、社会性的。而负担医疗任务的社会制度却是资本主义的，个体性的，这样，便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在资本主义国家中，大量的病人，由于卫生医疗的资本主义的经营方式，而缺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医生。医护人员◆◆◆◆◆也必须养家糊口，追求利润。这一对社会矛盾，是由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所派生的。揭露这一对矛盾及其实质，为千百万贫困人民呼吁呐喊，白求恩有他巨大的贡献。但是，在资本主义进入萧条时期的加拿大，议员和政府却装聋作哑，不与理睬。

    到了20世纪30年代，他已经是个有名的胸外科大夫了。他发明了许多外科器械，整个北美和欧洲的医生都在使用这些器械，他还发表了多篇论文，就在他声名日噪之际，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却使很多人请不起医生看病。他着手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是免费给穷人看病。最后，他得出结论：为加拿大人提供足够的医疗照顾，唯一的办法是通过医疗社会化制度。20世纪30年代时，谁这样主张，谁就要被看作危险的激进分子。但这挡不住白求恩。在底特律行医期间，耳闻目睹的社会现实已经让白求恩开始厌恶医疗制度的不平等，他在底特律的医疗社团里大声疾呼，批评当时的医疗制度。但是，社团里的其他成员并不赞同他的意见。1934年，随着经济形势的恶化，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社会的不平等使医术对救助穷人的局限性。他发现他的外科医术并无多少用武之地，——甚至对肺结核患者收效甚微，患者来找医生看病时，往往为时过晚。白求恩是加拿大第一个提出建立社会化医疗制度的人。白求恩创立了蒙特利尔人民保健会。它由100名医生、护士、牙医和社会工作者组成，为最需要医疗救助的人提供帮助。1936年8月省议会选举，他的提案根本不被重视。从此，导致他逐渐疏远本行，而政治觉悟不断提高，成为共产党员。

    白求恩的“从医疗事业中清除私利”，实际上是一篇医学人道主义的演讲。他要医务人员清除私利，关心病人，同情患者，诚心诚意为患者解除痛苦，讲求职业道德，讲求医学人道主义。19世纪末，20世纪初，白求恩所处的那个时代，此时的实验医学发展使他逐渐掌握了那个时代最好的胸外科技术，这就使得同情病人，为病人解除痛苦有了科学保证。医学人道主义作为一种职业道德才有了自己职业的科学基础。此时的医学人道主义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一时期的医学人道主义，由于自身的发展和成熟，不仅被当作医生对病人的态度，而且被当作医生们的一种思想武器，被用之于捍卫患者与人类社会的利益，自觉地抵制那些医学领域或与医学领域相连的不人道行为，因而医学人道主义突破了仅仅限于医生与病人关系的范畴，开始引向社会生活的其他方面，白求恩从医生的职业道德出发，关心起病人的贫困和无力交费等问题。这在客观上反映了广大群众的愿望和利益，这是一种进步的道德意识。他是一位正直的具有纯正科学精神的医学家。

    白求恩早期的思想和主张，虽然有其进步的一面，但也有其不足之处。尽管他抨击了社会的不平等，发出了尖锐而紧急的呼吁，但却未能指出其资本主义制度的根源，他当时仍未了解，不消灭剥削制度，不消灭私有制，就不能真正实行医疗制度的平等。他的“清除私利”只是他的愿望和理想，很难成为现实。他是从主张“医疗社会化”和医学人道主义，经过参观苏联，经过学习马克思主义，经过总结经验而走向共产主义的。

    （三）白求恩在西班牙

    1936年2月，西班牙共和国进行国会选举。西班牙人民阵线获胜，成立联合政府。同年7月佛朗哥发动叛乱，得到德、意法西斯军队的援助，战火迅速蔓延。世界进步力量积极支援西班牙政府，组织“国际总队”与西班牙政府并肩作战。英、法在“不干涉政策”名义下，对西班牙共和国实行禁运。1939年3月，首都马德里陷落，西班牙共和国政府失败，开始了佛朗哥统治时期。

    1936年10月下旬，白求恩辞去了圣心医院和其他地方的职务，准备去西班牙参加反法西斯斗争。10月24日从魁北克市乘“不列颠女皇号”轮船去西班牙。11月3日抵达马德里。那时法西斯分子正在进攻西班牙政府，引起了欧美进步人士的愤慨，成千上万的人离开本国，去保卫西班牙共和国。白求恩就是其中之一。他热情洋溢地对他的翻译亨宁·索伦森说：“这里是创造历史的地方！这里是我们要击退法西斯野兽的地方！”当时的前线，气氛庄严紧张，令人激动，人与人之间有一种兄弟般的庄严情感。白求恩来到后，首先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以便能为这里的事业发挥最大的作用。他们参观了许多医院和设在阿尔瓦塞特的国际纵队总部。有一天，他们从阿尔瓦塞特乘火车去巴伦西亚，他忽然对翻译亨宁·索伦森说：“我有个主意！你听了说说你的看法。”

    “根据我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得来的经验，如果前线或附近有输血的条件那么许多因流血过多的伤员是可以得救的。你知道，亨宁，人血如果放在很低的温度下，能保存几个星期。我们所要做的，无非是把西班牙所有能搞到手的冰箱都买来，组织献血小组。找医生和护士取血，再用汽车把血送到前方医院去，我知道过去没有人这样做过，可是如果能得到西班牙政府的支持我们是◆◆◆◆◆能够做到的。你以为如何？”亨宁·索伦森不是医务人员，白求恩征求他的意见，使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声说：“我看这样太好了！太好了！”亨宁·索伦森原籍丹麦，精通多国语言，1936年11月白求恩抵达马德里后，担任白求恩的翻译，白求恩创建的加拿大输血站成立后任联络官，后定居加拿大。

    就这样，他们去了巴伦西亚的“红色救济会”——一个相当红十字会的共产党组织。接待他们的是3个20来岁的年轻人。当机立断，几分钟之内，就答应给予解决。3个年青人说：“如果你们能提供必要的器械，又能有加拿大的支援，我们就在马德里给你们一幢房子作为进行输血工作的总部；另外再派4个医生，还有护士、助理人员，统统归你们领导。”11月21日，白求恩即去巴黎采购输血站所需的器械。当他们走进一家大的医疗器械商店时，意外地发现柜内摆放着白求恩设计的肋骨剪。但他们不是采购骨科器械，白求恩决定再去伦敦。那里语言交流更容易，事情可以办得快些。他们在伦敦买了设备和一辆旅行车。另一位加拿大人黑曾·赛斯，也在那里参加了他们的工作。他们渡过英伦海峡，12月12日返回马德里。他们在成天炮轰和空袭之下，组织起了加拿大输血站。马德里的公民们都到那里为受伤的男女儿童献血。这时的马德里，由于空袭和炮轰不断，有成千上万人伤亡。

    白求恩以他无限的精力，迅速而妥善地组织起了对马德里周围的前方医院和本城医院的血浆供应。

    1937年2月初，白求恩离开马德里去巴塞罗那，然后由巴塞罗那转赴南方的阿尔梅里亚前线。

    1937年2月，佛朗哥的军队拿下了西班牙南部沿海城市马拉加。当时，白求恩正在位于马拉加东200多公里的阿尔梅里亚城。马拉加的15万男女老少为了躲避战乱，逃向阿尔梅里亚。这一路上，北面是陡峭的内华达山脉，南面是地中海，空中有飞机轰炸和机关枪扫射，海上有炮舰轰击。道路沿着海岸蜿蜒曲折，难民们饥饿、干渴、流血，这样的大屠杀实在令人恐怖。白求恩忠于自己的做事原则，“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他开着车，奔驰在通往马拉加的公路上，去接运那些迎面而来的逃难人群。和他一起接运难民的，还有加拿大人赛斯。为了多拉人，他们换上了大货车，3天3夜冒着法西斯的轰炸和炮火，往返于难民与阿尔梅里亚之间。

    他无所畏惧，念念不忘要到战场的最前方去。1937年3月上旬，在马德里东北部瓜达拉哈拉战役中，他们给国际总队一名瑞典籍战士输了血，这是在瓜达拉哈拉城的医院里做的。输完血后，白求恩说；“咱们到打仗的地方去吧，看看那里用得上咱们不？”这时，一个敌人的意大利师正在向马德里进攻，西班牙政府军正在给以反击。加拿大输血站的车子上除去白求恩和翻译以外，还有一名西班牙医生，一名匈牙利摄影记者加扎·卡拉帕西。白求恩对加扎说：“你还不忙起来！照点炮弹爆炸的好镜头嘛！”大炮在道路两旁不停地轰击，在他们就要接近我方部队时，一个意大利机关枪手发现了他们，向他们开火。白求恩在开车，他命令大家下车，隐蔽起来。大家都很快地离开车子，伏卧在地上，子弹像鸟儿一样飞过来，落在离他们几寸远的土地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一阵射击之后，意大利枪手以为他们都死了。可是他们没有受一点伤。回到车里发现白求恩座位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有一个子弹窟窿，这颗子弹正对着他的心脏，就差几秒钟，他离开了车子，而幸免于难。

白求恩所创建的输血工作进展得很顺利。1937年夏，西班牙共和国军队接管了这项工作。白求恩便回到了加拿大。5月18日途经纽约，6月14日抵多伦多，受到数百人的欢迎。当天在安大略省议会大厦前草坪上向五千多群众发表讲演。两天后在一千人的欢迎中抵达蒙特利尔。当晚在皇山竞技场向八千多群众发表讲演，当场募得捐款两千美元。在加拿大和美国巡回讲演，足迹遍及魁北克、不列颠哥伦比亚、温尼伯、温哥华、加利福尼亚、芝加哥、马里塔等地。至7月的第3周已募得捐款4500美元，截止9月底，听众达3万人。后来，他决定去中国，则再没有机会去西班牙。

 

 

    “白求恩精神”是我党、我军和我国人民的宝贵文化遗产。

    哲学范畴的“精神”，是指人的意识，思维活动和一般心理状态。常把精神当作和“意识”同一意义的概念来使用。精神或意识是物质的最高产物，是人类所特有的。它包括理论、理想、信仰、信念、道德、风尚、习惯、计划、办法等内容。精神是社会存在的反映，又对社会存在具◆◆◆◆◆有巨大的反作用。人的任何实践活动，都受一定的精神指导或支配。“白求恩精神”，是白求恩同志在敌后抗战的环境下革命实践的产物。“白求恩精神”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由个人意识向社会意识转化，成为社会的一股精神力量。

    （一）白求恩精神的形成和发展

    1939年1 1月12日，白求恩同志以身殉职，12月21日毛泽东主席发表了《纪念白求恩》的文章，对白求恩的革命精神进行了精辟的科学的概括，对他的死表示深切的哀悼。“白求恩精神”由此而为世人所共知，这篇文章还被列入整风文件。“白求恩精神”是国际无产阶级的先进思想同中国抗日战争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产物。

    白求恩在北美已经是一个成名的医生了，但他并不满足，他感到，在这样拥有大量财富的社会，却有人如此贫困，真是不公道。1935年去莫斯科参观以后，他对朋友说：“我在那里找到了长期求之不得的答案，我辞去了医院外科主任的职务，来到西班牙，我断了后路，再也不回头了，我已经选定了道路。我是共产党员。”他怀着对人类的深挚关切；对社会的不公正和对资本主义世界统治阶级的虚伪，内心的愤怒更强烈了。在他心目中有一种对未来世界的憧憬：人类都是弟兄，人剥削人的制度消灭了，自私和暴力遭到唾弃。走向人类最后和最好的唯一道路是马克思主义的道路，是共产主义的道路。

    在其来中国前，就以一个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战士参加了西班牙的反法西斯战争。1936年秋，背后有希特勒德国和墨索里尼意大利支持的法西斯分子正进攻西班牙政府，白求恩离开了本国，去保卫西班牙共和国。他到了西班牙，根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如果前线或附近有输血的的条件，那么许多因流血过多致死的伤员是可以得救的；人血放在低温下，能保存数个星期，再用汽车将血送到前方医院。这个设想，得到西班牙政府的支持和赞赏，他立刻从巴黎，伦敦买来器材，以他无限的精力迅速而妥善地组织起了对马德里周围的前方医院和本城医院的血浆供应。他常常冒着生命危险，到前方去。他冒着飞机轰炸和机关枪扫射，开车运送血浆；当他遇到难民时，他毫不犹豫的接送起难民。“最需要的地方”，就是他去的地方。

    他来中国以后，以其出众的政治修养很快明白了中国的政治情况。毛泽东主席在他到达延安后，和他作了一次长时间的，热情的谈话。介绍了中国共产党的政策，措施和打算。介绍了他将在怎样一个困难的条件下工作。他到达晋察冀边区以后，自觉地从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实践中吸取丰富的营养。在那里，八路军指战员英勇顽强，坚忍不拔，忘我无私，忠于人民的战斗精神和高度责任感，使白求恩深受感动。他那深厚的国际主义感情，在这个活生生的战斗经历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和深化，使白求恩成为一个不屈不挠的反法西斯战士；成为一个更加坚强的共产党员。

    马海德（1910～1988，生前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顾问）在其纪念白求恩的文章中写道：在晋察冀解放区工作期间，白求恩目睹了毛主席是怎样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从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白求恩在华北山区和平原的艰苦战斗中得到锻炼，他学会了在这种条件下怎样当一名得力的外科医生。白求恩深为八路军普通指战员的英勇业绩所感动，这支军队的自我牺牲和自力更生的精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只能使用当时仅有的、极少量的麻醉剂为伤员做手术的时候，他们忍着疼痛一无所求，这种精神使他赞佩不已，他们的生命力坚韧顽强。他们像阶级兄弟一样互相关怀；他们对敌人无比憎恨，对人民又是那样地热爱——这些崇高的品质是基于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他们从事的斗争确实具有世界性的影响。他们把他当作自己队伍中的一员，对此，他极为感奋。

    白求恩的国际主义激情，在中国的敌后战场上尽情地发挥，直到他以身殉职。

    抗战期间就有一批医院，卫生学校以白求恩的名字命名，并涌现了许多“白求恩工作者”。解放战争时期，出现了许多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新中国成立以后，为了让人民了解白求恩，《白求恩纪念馆》相继诞生，石家庄华北烈士陵园内的《白求恩纪念馆》是最重要的一个，其间还有从河北唐县军城迁移来的白求恩和柯隶华大夫陵墓。1976年8月31日，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在白求恩故居——格雷文赫斯特城开幕；1978年在蒙特利尔市的“白求恩广场”竖立起白求恩汉白玉雕像。1978年11月，长春白求恩医科大学隆重集会恢复校名。1999年4月，石家庄白求恩医专经中央军委命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白求恩军医学院。两所以白求恩名字命名的院校均以“继承和发扬白求恩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建院方针。位于石家庄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际和平医院更是驰名中外。◆◆◆◆◆

    1965年毛泽东主席再次号召“学习白求恩，学习雷锋，为人民服务。”1979年邓小平题词：“做白求恩式的革命者，做白求恩式的科学家。”1997年江泽民题词：“继承和发扬白求恩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1994年3月16日，国家卫生部，人事部，将第一枚“白求恩奖章”授予长治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赵雪芳，接着又把“白求恩奖章”授予了方圻，邓威特，耿士英，郭维淮，南忠，吴蔚然，顾玉东，徐景瑶，刘炎玲，吴登云等同志。在人民群众中，常用白求恩的名字，称颂医德高尚、技术精良的医生。只要医务人员为人民做了好事，则常被称为白求恩式的好医生。医疗队下乡治病，农民说：“当年的白求恩医疗队又回来了！”社会上曾出现过“白求恩精神过时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条件论”，随之而来的是医疗质量下降，医患关系紧张；医护困惑，无所适从，这时社会呼唤白求恩精神回归。经过教育及广泛深入讨论，澄清了“白求恩精神是医院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白求恩精神并非高不可攀”等共识。由曾一度放松对白求恩精神的宣传，转变为理直气壮的用白求恩精神纠正卫生行业的不正之风。1991年12月，为了《纪念白求恩》发表52周年，弘扬白求恩精神，由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全国卫生系统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中国卫生宣传教育协会和白求恩医科大学北京校友会联合举办“白求恩精神研究会”，并宣布成立中国白求恩精神研究会。至今，连续4届全国白求恩精神研究会，参加人数之多，讨论范围之广泛，是前所未有。还出版了《白求恩精神研究》杂志，涌现出众多的白求恩工作者。有关白求恩的历史遗迹被保护，出版大量有关白求恩的出版物，发行纪念邮票，纪念币，纪念章，拍电影，白求恩的高大形象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像不落的星辰放射着灿烂的光辉，他的精神鼓舞着人们前进，他是医护人员心目中的楷模，他是艰苦奋斗、无私奉献、集体主义、大公无私、高尚人生道德的总称。由于中国共产党的倡导和毛泽东同志《纪念白求恩》这篇著名文章的影响，白求恩精神已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中间形成一种风范、一种楷模、一种准则、一种传统。形成了感召后人的强大精神力量，并汇入古老的华夏文化洪流。

    （二）白求恩精神的主要内涵

    白求恩精神的内涵是十分丰富的，首先是他的国际主义精神，是他的共产主义精神。毛泽东主席说：“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精神……白求恩同志是实践了这一条列宁主义路线的。”共产主义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这是白求恩精神的灵魂。在为共产主义的胜利和全人类解放事业的斗争中，全世界各国的无产阶级具有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目标，因此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又是国际主义者。

    其次，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是白求恩精神的核心。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表现在他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这里所讲的对工作的负责和对人民的热忱的统一，也正是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的关键所在。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对各行各业具有普遍指导意义和示范作用。

    第三，白求恩同志的社会职业是医生，白求恩精神中包含了许多医德方面的内容，有些已被溶融为我国医疗卫生工作的光荣传统。如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对工作极端的负责任；对伤病员极端的热情；对技术精益求精；艰苦奋斗，廉洁行医等等。白求恩在中国所表现的医学道德，概括起来有以下4个方面：

    1．白求恩大夫十分同情饱受日本帝国主义蹂躏的中国人民，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争分夺秒地奔波在抗日前线，把最真挚赤诚的爱心献给了浴血奋战的八路军将士；最后，把他最宝贵的生命也献给了苦难的中国人民。他对待伤病员都不遗余力地施以救治，简直到了忘我的程度。

    2．白求恩大夫对伤病员极端的热忱，对工作极端的负责任。他容不得半点不负责任的现象，疾恶如仇，一丝不苟。他对任何不负责任现象常常做出强烈反应，甚至让对方难以接受。他要求最迅速地纠正一切不利于伤病员的现象，这成为白求恩大夫医学道德的一大特点。

    3．白求恩大夫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从敌后游击战争的环境和条件出发，把对伤病员的爱，深化为制度、条例、常规，藉以提高医疗质量。如把用过的纱布重新洗涤消毒再使用的方法总结为“消毒十三步法”；把驮手术器械和药品的驮架改装成“卢沟桥”；根据当时缺乏运输工具的情况，要求手术组尽量靠近打仗的火线，在尽量短的时间内为伤员进行初步疗伤，清洗伤口，取出异物，切除坏死组织，减少感染。◆◆◆◆◆

    4．白求恩大夫对技术精益求精，他频频教导医务人员必须努力提高医务技术，才能更好地为伤病员服务。他到边区后发现医务技术比较落后，便大力倡导学习医务技术。他创办模范医院，开办实习周；办学校，编写教材；他以军区卫生顾问的资格，和著名医学专家的声望，为当时正在发展中的医务卫生工作开辟了道路。

    白求恩大夫所表现的医学道德，在以下3个方面，是普通医务人员所不能比拟的：

    1．在病人的利益需要的时候，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

    2．打破国家界限，民族界限，人种界限，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为中国人民救死扶伤。

    3．毫无利己的动机。1938年春，白求恩来到中国时，正值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爆发之际，生活条件异常艰苦，在八路军中实行的是军事共产主义制度，没有工资，每个人只能供应维持生命所必需的粮食，服装等。为了照顾他的生活，每月发给津贴100元，但被他退回了，他甘愿和八路军战士同甘共苦，这充分体现了他的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

    （三）白求恩精神永放光辉

    第一，白求恩精神是党的优良传统的组成部分。党的优良传统实质是党的先进性的表现，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党的优良传统是指：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实践中形成的好作风，建党、治党的成功经验，以及老一辈革命家和优秀党员所表现的崇高品质，道德情操，精神面貌等。白求恩一来到晋察冀军区，就投身到火热的革命斗争中去，并担当起党分配给他的社会任务，他是老一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优秀的共产党员。

    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程中，能否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是关系到党作为社会主义改革的领导者和组织者的权威性以及党的事业兴衰成败的大事。发挥优良传统的政治优势，有助于保持社会的政治稳定，形成支持改革的社会共识，有助于确立全社会的共同理想和信念。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党地位决定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首先来自于党的凝聚力，而党的凝聚力又来自党的良好作风。如果大多数党员身体力行继续发扬党的优良传统，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就会有效地降低我国在经济转型期为求得发展而付出的代价，有利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体制的建立和完善。

    第二，白求恩精神所包含的正确人生观思想是一个古老而又常新的话题，每一代人，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的遇到它。在社会大变革时代，尤为突出。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对人生的看法，因此，人人都有人生观。区别在于，是自觉的，系统的人生观，还是不自觉的，不系统的人生观；是正确的，科学的人生观，还是不正确的，不科学的人生观。白求恩精神的丰富内涵是革命者的重要精神食粮。食粮，自然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是时刻不能离开的。

    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才能正确处理好经济生活中各种利益关系。白求恩给我们树立了正确，科学人生观的榜样。正确科学的人生观不会自发地产生，也不会一蹴而就，而需要长期的，自觉的修养。要加强学习，加强思想政治修养和科学文化修养，更离不开实践上的躬行和体验，把自律和他律结合起来，才能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第三，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白求恩精神。

    当前，我国正处在经济体制的转轨时期，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场深刻的革命。它对意识形态的各个领域，人们的道德观念产生着深刻的变化。最为明显的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人民群众的主体意识大大增强，自立、自尊、自强、创新、进取以及平等竞争，讲求效率等与现代文明相适应的思想道德观念逐步形成。但是，也不能不看到市场经济对社会的负面影响。如金钱至上、惟利是图、见利忘义、损人利己等消极思想道德观念蔓延，一些道德失范、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个人主义思想滋长。在这种情况下，大力提倡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的白求恩精神，就成了建立市场经济体制的必然要求。必须用白求恩精神大张旗鼓地反击市场经济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第四，中国的广大医务人员需要白求恩大夫这样高尚医德修养的楷模。

    白求恩大夫的医德境界是大公无私的医德境界，处于这种医德境界的白求恩大夫，他的道德认识，道德实践的特点是：医疗行为建立在高度自觉的基础之上，无论条件如何变化，始终如一，坚持原则，按照维护伤病员的利益和医学科学所允许的要求去处置一切医疗事项。◆◆◆◆◆

    共产党员所应具有的美德与医务工作者的崇高的医德，白求恩身上兼而有之。毛泽东同志在《纪念白求恩》一文中高度赞扬他的国际主义精神、共产主义精神，号召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这种精神。“白求恩大夫是一个具有国际主义精神和共产主义精神的共产党员。”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一切同志，革命者，劳动人民表示他的忠诚热爱，无条件地帮助他们，平等地看待他们；他能够将心比心，设身处地为人家着想，体贴人家；而另一方面，他对待汉奸与日本帝国主义能够坚决进行斗争，能够为保卫党的，工人阶级的，民族解放和人类解放的利益而和敌人进行坚决战斗。

同时，白求恩大夫又具有崇高的医学道德。他是个医生，在进行医疗活动中，对于负伤患病的阶级兄弟，劳动人民，发自内心的同情爱护，不遗余力地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在短短的20个月中，施行各种手术成百上千，挽救了不计其数的生命。他是一个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医生，他的医学道德来自共产主义世界观，人生观。共产党员应该具有人类最伟大，最高尚的一切美德，这不是由于个人的革命狂热和沽名钓誉，而是由于他们对于社会发展的科学了解和高度自觉。这种道德观已经比单纯的医学人道主义道德观前进了多少倍。白求恩的医学道德是一个共产党员医生高标准的产物。对于一个医务工作者，如果能够像白求恩那样具有共产主义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那么，他的医学道德则会有深厚的基础，更容易深化和提高。

 

 

    （一）白求恩的性格是：刚强、勇敢、忠诚

    性格是指人的态度和行为方面较稳定的心理特征。性格与“人格”“品格”“个性”，在欧洲语文中常用一个词来表达（如英文均为personality），这表明这些概念之间的涵义相近，关系密切。常用于心理学、法律学、伦理学上。在伦理学上常用以表明人的道德、品质。白求恩大夫的性格是刚强、勇敢、忠诚。当西班牙反法西斯战争发生时，他毅然奔赴战场；当中国的抗日民族解放战争开始时，他的工作选择了最艰苦、最危险的敌后战场。这两件大事，充分显示了他的性格和性格魅力。

    性格不是天赋的。他是在一个人的生理基础上，在人们从事社会实践活动的条件下逐渐形成、发展和变化的。

    白求恩的家庭虔诚信奉宗教的哲理，其中包括《圣经·新约》中的戒谕“像爱护你自己那样对待他人”。舍已助人的习惯，显然是承袭了他双亲的传统。在通常情况下，他总是对人体贴入微，慷慨大方，易于相处。当地的伐木工人和水手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在醉后争吵时，往往“饱人以老拳”，但他们的心地是热情的。他曾在一家伐木场伐木一年，白天和伐木工人并肩干活；晚上教他们学习英语和加拿大历史。他还利用假期在轮船上当水手。少年时期他就选定了毕生的努力方向，要像他祖父那样，成为出色的外科医生，诺尔曼，也正是他祖父的名字。他早期的生活背景有助于他性格的形成，有助于他成长为一个多才多艺，不无粗犷，却是十分质朴，充满创新精神和勃勃信心，对人类极富同情心的人。

    另一方面，白求恩时而也表现出与上述作风形成鲜明的对照，颇似英国绅士那样的风度：步履矫健，体态端正，又蓄得一撮军式小髭，望之威严，有时吼着向手下人发脾气。这可能与他第一次大战末期在英国皇家海军当军医熏陶有关，反映了他复杂的人生经历的另一方面。

    壮年时期的白求恩忙于行医、提高医术，建立家庭等。36岁那一年，不幸得了肺结核，却使他转而热衷于胸外科，而终究成为北美有名的胸外科专家。在从事防治肺结核的过程中，他看到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阔人的肺结核，另一种是穷人的肺结核。结果总是阔人恢复健康，穷人送命了事。他怀着满腔热忱，想要纠正这种不公正现象。在他的脑海中，保健事业对每一个加拿大人，不论贫富，不论有无能力付费，都应该一视同仁。他全力以赴地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奋斗。他发起成立蒙特利尔市“人民保健会”，“白求恩社会医疗组”，白求恩的“医疗社会化”议案，趁省议会选举之机被提出以后，新上台的政府毫不理会。在当时的社会制度下，他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他没有沮丧，更没有灰心丧气，而是继续不断地探索，他发现他美好的理想不能实现，是由于社会制度造成的，要使劳动人民平等地享受医疗保健，必须改变旧制度。他终于找到◆◆◆◆◆了共产党，找到了马克思主义。1935年8月，他去苏联列宁格勒参加8月9～16日举行的国际生理学大会，在苏联参观访问3周余，会见了巴甫洛夫，参观了医院，疗养院，研究了苏联肺结核防治的措施，印象颇深。自苏联返加后，渐与加拿大共产党接近，参加魁北克省共产党组织的报告会和马克思主义研究小组的活动。1935年11月，加入了加拿大共产党。这是白求恩思想上的一次大飞跃，一次走向成熟的飞跃。

    在当时，没有人去强制他的个人信仰，他信仰马克思主义，完全是自觉自愿的，他用他的社会实践、用他的全部生命证明了他忠于经过长期探索才找到的马克思主义。

    白求恩是一个生气勃勃，富于进取心和创新精神的人，经常有新颖的见解。他从患肺结核出奇的活过来以后，他便反复思考他的生活目的何在。他决定集中精力为战胜结核病而斗争，这是当时全国最致命的疾病之一。他不再想发家致富了。通过新的生活体验，他要“迅速而又真诚的对每一项造福于人类的真知灼见和对社会的各项难题，都作出自己的反应”。马克思主义拯救人类的伟大理想，他伸出双手去迎接它，他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共产党员。自他成为共产党员以后，他的性格本质便添加了共产主义、国际主义的内涵。他为共产主义奋斗过程中，充分表现了坚强，忠诚，勇敢的性格特征。因为性格具有社会—心理的本质。即：依赖于个人的世界观、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所掌握的道德准则。

    （二）从他的工作和行为上去寻找他的性格

    白求恩大夫的性格表现在对自己、对他人、对托付给的工作和事物的态度上，表现在社会劳动实践和全部行为上。因此，必须从他的工作中和行为上去发现他的性格。性格具有社会一心理的本质，即：依赖于个人的世界观，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所掌握的道德准则。

    《白求恩传》的作者，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任教的罗德里克·斯图尔特称白求恩：“此人是无所畏惧的！”“他是一个自立的人，按照自己的信念，毫不畏惧地行动，不管反对他的人势力有多大”。“我行我素，别老是想取悦于人。”

    在他加入加拿大共产党后几个月，1936年7月间，西班牙发生了军事叛乱。10月，他辞去了职务，去马德里。他根据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提出成立输血站的设想，得到了当地红十字会的支持。白求恩以他无限的精力，迅速而妥善地组织起了加拿大输血站。为马德里周围的前方医院和本城的医院供应血浆。他不知疲倦，念念不忘到战场的最前方去。常常冒着轰炸和炮火去送血和接送难民。一次，他开的汽车前面挡风玻璃被射穿一个子弹窟窿，而他却幸免于难。

    白求恩在中国的英雄事迹更是家喻户晓，他对工作无限的责任心，和对同志对人民无限热忱。他不顾战地各种危险和困难，亲自跑到火线附近，抢救受伤的将士。他的名言之一：“一个医生坐等病人叩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医生应该跑到病人那里去，而且愈早愈好。”他注重实际，没有夸夸其谈、言多于行的坏习惯。他说：“空谈代替不了行动，话是人们发明来描写行动的，照它本来的目的去用它吧！”他坦白正直，对一切伤病员、一切同志、劳动人民，无限的忠诚热爱，无条件的帮助他们，平等看待他们中的任何人，体贴关心，无微不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能批评他们的缺点，严正指斥工作中的毛病，帮助改正。

    聂荣臻元帅称颂白求恩：“他是一位杰出的外科医生，他毫不因循守旧，而是用革命的创新精神来不断改革外科手术和外科器械。”“他是一个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他从作为医生的社会实践中来解剖资本主义社会……他看到了人民的疾病不能得到医治的社会根源。他最光辉的时刻，是在西班牙反法西斯战场上，和在中国的延安、晋察冀敌后度过的。他从帝国主义这个最凶恶的敌人那里，更清楚地认识到一个共产主义者对人类解放事业应尽的责任。他不空谈政治，而把政治凝聚在他的手术刀里，用革命的人道主义，救死扶伤。他用手术刀作武器向敌人进行英勇的、忘我的战斗。他在晋察冀的一次战斗中，曾连续六十九个小时为115名伤员动了手术。哪里最艰苦，哪里最需要他，他就到那里去。在残酷的战争中，他丝毫不顾个人的安危；而把不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看作他最大的痛苦和折磨。法西斯使人流血，他要为人们献血，直至献出自己的生命。法西斯要民主西班牙死亡，要中国沦亡，他要用他的双手，要民主西班牙生存，要中国生存。

    他所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绝不是偶然的，他对自己的工作采取了严肃的态度。他是一个医学科学家，不仅用科学态度行医治学，并且通过自己的社会实践去解剖社会，追求科学真理。正因为这样，当他找到了革命道路以后，就成为一个百折不挠的忠诚的革命战士。”◆◆◆◆◆

    白求恩同志奔放豪爽，直率坦诚，语言流利。喜雷厉风行而恶优柔寡断；喜直言不讳而恶两面三刀；赞认真负责而鄙弃拖拉敷衍；立廉洁奉公而鄙贪得无厌。他表达思想的语言概念明确，十分简洁，他要求翻译工作应及时不怠，准确无误。他的生命恰似一团火，不停地发出光和热。一天夜里，他手提马灯查看伤员情况。突然听到呼唤，他应声而至。询问伤员有什么事，伤员见是白求恩大夫，却摇头不作回答。白求恩同志看看这位下肢负伤的伤员，想了想，转身从地下拿起便盆，抱起伤员坐上便盆解了手。然后，白求恩同志说：“对不起呀！同志，我们的护士少，没有及时帮助你，让你着急了，以后，只要需要，你可以要求任何人帮助你，千万不要客气。特别对于我，你不应拒绝我的服务。因为在八路军里我也是一个战士。”这位身负重伤的战士，当场流下了眼泪。

    1938年9月，白求恩到了某分区卫生部后方医院。夜晚巡视病房时，他发现几个伤员围坐在炭火旁烤火，一问才知道是没有被子。因为打仗时他们为了减轻负担，动作敏捷，把背包交给连队司务长保存，准备战后再取回；负伤后直接送医院，休养所没有备件，则临时没有被子。白求恩看后很生气，他气冲冲地回到寝室，把自己的那床绸被子送到病房。卫生部长把被子拿回给他，他却不要。卫生部长说：“你晚上不盖吗？”

    “我不能让伤员不盖被子，而我盖被子。我可以不要……”

    “这怎么能行呢！伤员的被子，今天晚上，我们一定想办法。”

    “什么办法？”白求恩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把我的被子拿出来！”卫生部长答。接着，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我的也拿出来！”

    这时，白求恩大夫才接受卫生部长的请求，把自己的被子拿回去。白求恩大夫对大家说：“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护理员的责任是什么？只有一个责任，那责任就是使病人快乐，帮助他们恢复健康，恢复力量。你必须把每一个病人看作你的兄弟，你的父亲——因为实在说，他们比父兄还亲，——他们是你的同志。在一切事情当中，要把他们放在最先头。被子应该给他们先盖上。我们不能让伤病员不盖被子，而我们自己盖被子．

    1938年11月，白求恩大夫在某旅卫生部正在做手术。一个叫肖天平的年青伤员抬上了手术台，脸色苍白，左小腿缠着满是脓血的绷带，紧贴在血肉上，伤口里散发出一股臭味，绷带缝里露出一根犬牙般的断骨尖，脚斜向内翻着——伤后治疗没有上夹板。也没有替代夹板的东西固定。

    啪的一声，白求恩大夫把手里的器械，扔在器械桌上，两只手交叉着，满脸怒色，对着卫生部长说：“这是谁负责的？”“为什么不上夹板？为什么对伤病员这样不关心？因为不上夹板，必须截肢。”手术室的人都愕然紧张起来。伤员的眼泪泉涌般的向外流着。

    此时此刻怎么能追查清楚是谁的责任呢！他不得不简单地结束了这件事，开始手术。但又极严肃认真地说：“这位医生一定要处罚！”

    他伏下头，凑到伤员的耳边，惋惜地对伤员说：“要切掉呀！相信我吧！孩子。”……

    一次，在战前，白求恩大夫对手术准备作了详细地指示，要求在限定的时间内备好器械药品。由于有关人员未能如期完成，白求恩大夫非常暴躁地批评了他们。当时，翻译转达了他的意见，而没有翻译他的原话，他马上问翻译是否逐字逐句地做了翻译，翻译回答：“如实地译转了，他们都明白了，下不为例。”在翻译的缓冲调解下，白求恩大夫息怒了。回到宿舍，他对翻译说：“不当之处要指点，错误行为应批评，但应使人乐于接受，不要伤害感情。因为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他接着说：“我也不该那样批评他们，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产生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恶！”

    （三）学习白求恩的性格

    白求恩大夫的性格充满了刚毅、自信、勇敢、热情、求实特点，因而是那样富有吸引人的力量，那样富有魅力。我们除了要学习和发扬白求恩精神，还要学习白求恩的良好性格。白求恩的良好性格为我们树立了榜样，用刚强克服懦弱，用求实克服虚伪，用热情克服冷漠，用诚信克服欺诈，用忠诚克服动摇。白求恩的良好性格是可敬可爱，可歌可泣的，他的高尚、热情、豪迈、求实的革命气度和作风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

    参考文献

    1．亨宁·索伦森．和白求恩在西班牙的日子里．见：天津市卫生局编，纪念白求恩文荟，1991，237～241

    2．冀中．论白求恩精神，白求恩精神赞．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2，260～264

    3．白求恩．从医疗事业中清出私利，见：天津市卫生局编．纪念白求恩文荟，1991,62～69

    4．冀国钧，白求恩在中国期间的医学道德、医范长存．全国第四届白求恩精神研究会论文汇编，1998,40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