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旅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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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旅程
二月下旬,华北的严寒还未退尽,凛冽的寒风中,一列从汉口开出的客车,慢腾腾地向北驶去。白求恩和尤恩就在这趟列车上。他们计划先到河南省省会郑州,然后再从那里改道西行到山西临汾。当时,八路军总部和八路军前线卫生部设在临汾一带,他们到那里报到之后再转程去延安。
出发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美国医生帕尔森突然提出自己要留在武汉,白求恩认为这是临阵畏缩的表现,因此十分气愤。他对帕尔森说:“你留下吧,我们要北上到前线去,就是剩下我一个人,我也决不动摇!”
列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车轮发出单调的声响,车厢里为数不多的旅客都打起了瞌睡。白求恩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列车已经行驶十几个小时了,郑州快要到了。
突然,列车重重地晃动起来,险些把正在梦乡中的尤恩从座位上摔下来。白求恩赶快去扶她,还没站稳,列车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了。
车厢里乱成一团。白求恩听不懂人们在嚷什么,便一把拉上尤恩跳下车去。车外一片黑暗,只有列车前方火光摇曳,杂乱的人影在光亮中闪来闪去。尤恩拉住一个正在奔跑的铁路工人一打听,才知道几个小时之前敌机刚刚轰炸过车站,路轨已经破坏,工人们正在抢修。
“怎么办?”尤恩带着几分忧虑的神色问白求恩。
白求恩像是安慰又带有几分鼓励地说:“走,到站台上去看一下。”
他们来到车站办公室,说明了来意。一位负责运转的车站老职工,怎么也不相信这两个外国人在这时还往前走。他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白求恩,又看了看八路军办事处给他们的通行证,半信半疑地说:“别人都往南跑,你们真的往北去?”
白求恩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职工摇摇头,关切地说:“可不安全哪!”
白求恩笑了笑伸出手,感激地拍了拍那位老职工的肩膀。
大约过了六七个小时,路总算修通了。正要发车的同时,恰巧一列南下的客车也要发车。这辆车挤满了逃难的人们,连车厢的连接处,甚至列车的车顶上都坐满了人。突然,“啪啪”两声枪响,车被拦住了。原来一大队国民党的逃兵要上这列车,他们挥动武器,把已经上车的旅客全部赶了下来,然后催着发车。终于在一片哭喊声和叫骂声中这趟车发走了,车站恢复了秩序。
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白求恩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
总算到了郑州,白求恩和尤恩立即换乘火车向临汾出发。可到了终点站临汾,白求恩才知道,由于敌人已经进攻到临汾北面,原先设在这一带的八路军总部和前线卫生部都已转移。他们没能按计划接上关系。
很快,他们乘坐的这列火车,甩下装有他们大批医疗器材的车厢和其他几节货车车厢,向南开走了。白求恩和尤恩在列车上颠簸了一天多的时间,腰酸背疼,十分疲倦。已经是深夜了,处在环境不熟、情况不明的境地,他们只好匆匆吃了点儿随身携带的食品,便守着器材物资沉沉睡去。
第二天,正当白求恩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人来到他们的车厢旁。经过简单交谈,白求恩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八路军临汾兵站的民运科李科长。他是特意留在这里等候白求恩他们的,只是昨天因为日军的飞机袭击临汾,晚上没能接上头。
拉着李科长的手,白求恩恳切地说:“希望你尽快想个办法,把我们和这些东西迅速送到延安去!”李科长满有信心地回答:“放心吧!白求恩同志,我一定尽快安排好。”
只一天的时间,李科长就组织起了一支十多辆马车的运输队。医疗队的药品器材装上了车,连列车甩在车站上的大米也全部装好。望着这支长长的车队,白求恩真是又惊又喜。他钦佩地问李科长,是怎么找到这些车辆的?
李科长笑着告诉他:“这里是八路驻过的地方。听说要送国际同志和这些药品器械、物资去延安,老乡们劲头可高了。”◆◆◆◆◆
拂晓前,车队出发了。沿着干涸了的汾河一直朝西走,准备从禹门口渡过黄河,然后经西安转赴延安。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来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白求恩和尤恩坐在马车上,望着远处的山壑丘岭,神情悠闲地哼起了歌曲。
突然,天空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两架日军的轰炸机发现了车队,开始在他们头顶盘旋。
“快下车隐蔽!”李科长高喊着从车队前方赶过来,和白求恩一起卧倒在河道里。敌机开始投弹,弹雨夹着沙石向人们劈头盖脸地打来,呼啸着从人们的耳边掠过。白求恩那顶中式棉帽被气浪掀飞了,当他伸手要抓回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李科长扑倒在他身旁,紧紧护着他,生怕有闪失。
敌机投完弹,大摇大摆地飞走了。经过清点,有几辆马车被弹片击中,有四个老乡被炸伤。白求恩和尤恩立即为他们包扎处理伤口,然后把伤员抬到车上。
为了避开敌人的再次袭击,车队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显然,敌人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他们在渡口乘船刚刚驶到黄河对岸,敌人的步兵就占领了禹门口。在他们要回渡口搬运药品器材时,东岸的敌人以密集的射击封锁了西岸。李科长坚持要白求恩留在安全区,他保证说:“如果药品、器材有半点损失,你可以请求我
的上级给我严厉的处分,可是你一定不要去了!”白求恩却以同样的口吻拒绝说:“如果敌人的子弹打中了我,你们可以向毛泽东同志报告,说加美援华医疗队队长已经以身殉职。如果我不去,那么,在见到毛泽东同志的时候,难道我可以说,我躲在安全区,是你的战士把药品、器械抢回来的吗?”
素有天险之称的黄河禹门渡口两岸陡壁耸立,岩石参差。白求恩和战士们背着沉重的箱子,攀登崎岖的山路,将药品、器械一趟又一趟地运回。白求恩的手脚被尖峭的岩石磨得火辣辣的.串串汗珠从他斑白的鬓角上淌落下来。一起搬运的同志很受感动,有人跑来接他肩上的箱子,有人再次劝他留在后边。白求恩一一谢绝了。
他们终于完成了全部搬运工作,药品、器材一件也没有损失。
背后,敌人的枪炮还在射击,劈劈啪啪的爆炸声,像是为他们送行的鞭炮。
抵达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他们见到了在这里迎候的八路军卫生部长姜齐贤。姜齐贤说:“据汉口和美国的电讯称,你们已被日军俘虏并杀害了,因此大家十分担心。”白求恩听了哈哈大笑说:“我们应该发个电报到汉口去,向他们报告我们已经到达西安的这个‘坏’消息!”
同一天,白求恩会见了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一见面,两个人便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白求恩“啪”的一个立正,同时举拳到额边,庄重地说:“总司令同志,加美援华医疗队向您报到,并致以国际反法西斯的战斗敬礼!”这位面貌酷似老农的总司令憨厚地笑了,一边拉他和尤恩坐下,一边握着他们的手说:“欢迎你们呀,我代表八路军的战士欢迎你们。延安在等你们,前线在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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